一直以來，我們對蒙古國的認識非常膚淺。所知道的，無非是“文革”期間那一點點“意識形態(tài)”上的沖突。一直以為“文革”前中蒙是友好的；“文革”后“破碎的一頁”被翻了過去，又友好了，甚至相信蒙古國議會有回歸中國的動議。其實，是我們無知。

　　2014年8月，我驅車從蒙古國扎門烏德到烏蘭巴托700公里，一路的藍天白云，從扎門烏德往北最少500公里是荒涼的戈壁。曾經的不毛之地，儲藏著無盡的礦藏。

　　進入蒙古國，轉了幾天，聽到、看到、體會到的，中國與蒙古國的關系不是一般的緊張，而是非常緊張。除了官樣文章和冠冕堂皇的講話，沒有人認為中國與蒙古國的關系是友好的，包括某些官員。表面擁抱，肚里罵娘，這就是中國與蒙古國政治關系的現(xiàn)實。

　　一、普京的眼淚

　　蒙古國號稱是前蘇聯(lián)第十六個加盟共和國——這就是普京落淚的原因。沙俄帝國、蘇聯(lián)帝國的隕落，讓俄羅斯淪為超級的二流國家。前蘇聯(lián)對蒙古國的奴化教育，以及前蘇聯(lián)對蒙古國70年的殖民統(tǒng)治，讓普京對蒙古國些許還有“依戀不舍”的情緒。

俄國對蒙古國的殖民統(tǒng)治很具體：國家管理副職均為俄羅斯人；國家領導人娶俄羅斯人為妻，比如前蒙古國領導人澤登巴爾；俄語成為官方語；對老蒙文進行俄文化改革，看上去都是俄文字母，這就是所謂的新蒙文。

　　90年代初，蘇聯(lián)解體之后，蒙古國試圖恢復老蒙文（在中國境內看到的蒙古文）。由于70年的歷史已經改變了兩代人，僅僅3年，恢復民族傳統(tǒng)文字的企圖失敗，被俄文異化的新蒙文依然是流行的官方文字。

　　一位華僑告訴我，前蘇聯(lián)統(tǒng)治期間，屠殺蒙古國貴族和精英7萬人，教科書上只說3萬人。當時的蒙古國只有70萬人口。暴力、恐怖、屠殺，是殖民統(tǒng)治絕對重要和有效的手段，為了達到有效控制，屠殺十分之一的國民，殘酷到了極點！

　　電視上看到，蒙古國總統(tǒng)在迎接普京的儀式上，普京聽著俄羅斯的國歌，落淚了，幾次擦拭自己的眼淚，也許是蒙古國的風沙吹瞇了雙眼。蘇聯(lián)帝國的隕落的確是一種悲哀，無奈頹喪的情緒無法掩飾。想當年，蘇聯(lián)在中國邊境陳兵百萬，蒙古國的牛羊馬駱駝全都出口蘇聯(lián)，各種礦藏源源不斷流向蘇聯(lián)及華沙條約國……歷史車輪不可倒轉，逝去的無力挽回，這或許就是普京落淚的原因。

　　蒙古國人喜歡俄國人？未必。蒙古國同時也有排俄情緒，只是排華情緒更為強烈。借著蘇聯(lián)解體而真正走向政治獨立的蒙古國民，反俄反中都是他們的選擇。美國、日本，是他們的親密伙伴，中國俄羅斯不是。他們太想擺脫在中俄夾縫中生存的處境，可惜，搬不走！

　　二、蒙古國心中的蒙古夢

　　蒙古人的蒙古夢是什么？我揣度：當年成吉思汗橫掃整個歐洲稱霸世界；內外蒙古，以及西伯利亞蒙古故地的大一統(tǒng)，遠遠超過一個俄羅斯；忽必烈大元朝的廣闊疆域；遠征日本的大元海軍……真敢讓他們做夢！有報道說蒙古人要回歸中國，這只是中國夢，不是蒙古夢，千萬別信。

　　特別是在蒙古國知識分子當中，想起成吉思汗，會使他們徹夜不眠、頓足捶胸、嚎啕大哭，這種向往，或是癡迷，讓他們的內心充滿了狂躁和仇恨，這樣一群人，怎么會在議會上通過并入中國的決議？荒唐！

　　三、仇恨中國人

　　首先，蒙古國人認為中國人侵占了他們的領土。外蒙古獨立了，內蒙古依然在中國的版圖之內，他們認為國家和民族是處在分裂狀態(tài)，這就是蒙古國人仇恨中國人的根本原因，遠遠超過中國人對占領釣魚島日本人的仇恨。

　　盡管蒙古國官方沒有明確表達這個觀點，但是，仇恨的情緒隨處可見。

　　就在國家領導人高調訪問蒙古國的前一天，在中國駐蒙大使館（上圖）門前，中國外交官遭到毆打。為什么？挑釁、發(fā)泄、表達憤怒的情緒。背后的陰謀不得而知，給中國人的感覺就是下馬威！要不是蒙古國經濟崩潰、公務員發(fā)不出工資，他們才不會向中國示好。

　　他們仇恨漢人，同樣仇恨內蒙古人，有的內蒙人到了蒙古國，似有回到祖國懷抱的感覺，但是大失所望，看到的卻是完全俄羅斯化的，具有殖民色彩的蒙古國，路標指示牌都看不懂。與外蒙古大量殖民文化相比，中國的內蒙古較好地保留了傳統(tǒng)文化。

　　中國與蒙古國搞經濟技術合作，投資開采煤礦油田，他們認為這是掠奪他們的資源，是搶奪他們的財產。好像中國人不是花錢買的。　　中國給他們援建了那么多的項目，居然買不來他們的感謝！在烏蘭巴托，隨便看看，就是中國援建或是建設的建筑。從五十年代到今天，不管你多努力表現(xiàn)自己，讓利讓利再讓利，他們都認為你是不懷好意掠奪資源的強盜。

　　在蒙古國，大批的建筑工人都是中國人，大約2萬到3萬人。中國人聰明老實本分吃苦耐勞，蒙古工人無法與中國建筑工人相比，但是蒙古國的法律規(guī)定，建筑公司必須雇傭一定比例的蒙古勞動力。據(jù)業(yè)內人士說，蒙古國他們的工作能力，跟非洲工人差不多。

在蒙古國經常有不懷好意的人來找中國工人的麻煩。中國建筑工人文化水平不高，不太懂得俄羅斯化的蒙古禮節(jié)。他們成為蒙古人嘲諷的對象。他們打著環(huán)保的旗號，抗議中國人破壞環(huán)境。

　　他們以與中國人作對為榮，以羞辱中國人為樂事。一個蒙古警察在工地上隨便抓中國人，然后讓他們蹲著，學狗叫，不學就沖天鳴槍，嚇唬中國人……。在火車入境檢查，中國人必須站得筆管條直接受檢查，蒙古人則可以躺在臥鋪上……。當?shù)氐仄Φ焦さ負v亂，蒙古警察一定先訓斥中國人。

　　到了晚上，說中國話的中國人一定不要出門，包括大使館的官員。在蒙古國長期居住的華僑，輕易不敢說自己是中國人，輕易不敢說中國話。

這次到蒙古，知道一個詞叫“胡加（huja）”，是蒙古人對中國人的蔑稱。不僅老百姓這么說，就是官方電視臺也用這個詞調侃中國人。還有辱罵中國人的歌曲。 上圖就是蒙古國的極端民族主義分子。

　　五、沒有永遠的朋友，只有永遠的利益

中國與蒙古國的歷史翻開一查，都是抗擊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歷史。 坦克般的戰(zhàn)馬，所向披靡；來無影去無蹤，殺了就搶，搶了就跑的游擊戰(zhàn)術，這個把搶掠發(fā)揮到極致的民族，讓中原農耕民族無可奈何。

修建萬里長城的目的就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。秦朝修長城；漢代王昭君和親；張騫出使西域；蘇武牧羊；大元朝統(tǒng)治中原100年；明朝重修萬里長城……直到蒙古獨立。

他們認為有天下第一的豐富資源，全世界都會垂涎三尺，愿意奉獻給美國人日本人。沒想到，美國、日本、俄羅斯、韓國因其實資金等問題不要。因此，就是在中蒙雙邊關系緊張的情況下，2014年上半年91%的出口都是銷往中國（煤炭、銅精粉、鐵礦石、石油、半加工黃金……）。如果中國不買他們的資源，他們幾乎沒有可用來對外交換的本錢。限制向中國出口資源，無異于自殺。

　　這就是現(xiàn)今蒙古民主黨向中國示好的原因，一個連公務員工資都發(fā)不出來的政府，還有什么尊嚴？同一時間，國家外匯儲備余存13億，同比減少57%。蒙古國是一個資源大國，如果中國停止與其擴大貿易，蒙古國的生存就會有危險。

　　蒙古國拿到賣資源的錢，除了維持政府的運轉，就是鐵路、公路、市政建設、城市交通、住宅建設。這些建筑基本上是五六十年代建設的，大量的擴建、改建、新建項目在等待中國人。這些項目也需要大量的建筑工人。

蒙古人游牧習性，干不了建筑工程。凡是建筑工程，不管蒙古國愿意不愿意，還得請中國建筑公司，雇用中國勞動力，經濟實惠方便。

　　還有建筑材料，只有中國的物美價廉，還得買中國的。在蒙古國住旅館，看到瓷磚、塑鋼窗、衛(wèi)生潔具、電器電料、裝飾布料、家具廚具等等都是中國制造。這是他們的無奈，對于中國經濟的依賴，讓他們別無選擇。

　　蒙古國政府當然明白，但是目前沒有辦法。外交講含蓄，但是更要坦率。不提友誼，只說互利互惠。經濟手段足以控制這個國家的時候，我們不用，他們還會笑話你是個傻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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